温瑾笙问:“舀水做什么?”
“把它们都淹死啊,这样就不会乱跑了。”
温谨笙闻言怔住,卓子添见她迟迟不动,催促道:“二婶?”
温瑾笙刚回神,又听见卓景琛在远处曲廊下喊她。
“二嫂~”
“就来~”
她应了卓景琛一声,低头拍拍卓子添的肩:“与它们玩一会就罢了,不要赶尽杀绝。”
说罢,起身往卓景琛那边走去。
两人一路回到慎言堂,温瑾笙不需问,只看他的脸色,就知有大情况。
“金陵来消息了?”温瑾笙问:“是喜是忧?”
卓景琛神色复杂,直等进屋后,关上门,他方才从袖中掏出一折信笺,搁在桌上,自己反去到太师椅上坐下,并不解释,等着温瑾笙自己看。
见是薄薄一折信笺,温谨笙担心是铜算盘不顺利,若是顺利,带回来的应是厚厚一叠卷宗才是。
她拿起信笺仔细阅读,阅后大惊,问:“这是何意?”
卓景琛悻悻一笑:“想不到吧。”
原来红匣子里,竟是无字天书。
“既然不想被人知,何必煞有介事的放本卷宗在里头?”
卓景琛双手一摊:“咱们如今知道,有人不想此案留下只言片语,就足够了。”
温瑾笙点点头:“这说明咱们的猜测没错。”
“可是猜不透啊,除了圈禁在陪都的李忱邺,其余涉事官员,我们一一都查了,表面上各个有罪,往深了一查,无一人是真正涉及通藩之人。”
温瑾笙手中捏着那折信笺在房中踱步。
“所以这卷宗,是不敢写,也是不会写,于是他们索性……不写?”
卓景琛问:“二嫂这个‘他们’,指的是大理寺?都察院?还是明镜司?又或是……”
温瑾笙看向他。
卓景琛咽回了最后一句话,忽然起身:“不行!我要去探探那位主犯。”
二皇子李忱邺?
温瑾笙惊问:“三郎要去金陵?”
卓景琛点点头:“他禁在旧宫最深处,据说,除了几个老内侍,旁人根本见不到他,他身上,必有线索。”
“不妥。”温瑾笙阻拦道,“三郎在吏部上直,离京,是要向侍郎递条子的,条子上怎么写?”
卓景琛犹豫了一下,道:“就写我身子不适,反正在他们眼中,我身子总是不大好的。”
温瑾笙摇摇头:“三郎出京,躲不过李家的梅雨卫。”
卓景琛深深一叹,冷笑道:“李氏小朝廷,这是给卓家造了一座天牢,一座掖庭,还是一座活死人坟?名字取的倒是好听,叫什么靖国公府。”
“三郎!”温瑾笙打断他的妄言,她走到卓景琛身旁,安慰道:“从前,总是你劝我不要急,现在怎么你又急起来,再等等,苍龙骁卫不是在信上说要来,等他来了再商量吧。”
卓景琛点点头:“是啊,等了七年了,不差这点光景。”
温瑾笙笑道:“别开口闭口叫人家小朝廷,如今的李氏,已不是当年的南朝金粉了。”
“对了。”
卓景琛又想起来,忙从身上掏出那把钥匙。
“二嫂找个理由进趟宫,把这个给婧娴,叫她尽快放回去,这回我们动作快,但愿官家还不曾察觉。”
温瑾笙接过钥匙,又想起来她弄到钥匙那夜,脸上蓦地一阵发烫,只说:“知道了。”
卓景琛见她有些心不在焉,提醒道:“要快,二嫂,咱们不能打草惊蛇,给对方知道了有人在查这案子,恐怕有更多的线索要被抹除。”
“二娘子,三郎,都在里头呢?”
突然,俞伯在门外呼唤。
温瑾笙忙将钥匙收进袖中,同时,卓景琛也将那信笺收回。
门开了,俞伯进来递上内侍省的帖子。
“给二娘子的。”
温瑾笙看了内容,忽然动怒,愤愤道:“我不去,俞伯,届时你派人把五郎送到宫门口,宫宴后叫慧妃娘娘派人送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