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相比于陈意之的深情,他对那姑娘除了偶尔几分的悸动之外,便只剩下对她血肉的渴望了。
他不喜欢她,所以她爹娘误会的时候就迫不急的的解释清楚了。娶妻生子的事,他从来没有想过。比于要娶一个人,同床歇卧,萧棠更害怕自己在梦中将枕边人拆骨入腹吃了,比竟他是一个怪物。
可即便是怪物,也还会有人爱他。知道萧棠回来的消息,萧远和孔芸就迫不急的等到北镇抚司了。
他才小半个月没见到他娘,人就消瘦得不像话,走路都要靠人搀扶。她慈爱握着他的手,说:
“棠儿,你的年纪也不小了。娘想给你说门亲事如何,娘年纪大了,身子也不太行了。只要能看着你成家,往后余生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。”
萧远搀扶着她坐下,给萧棠递过一个眼神,道:
“夫人,此事我已经同棠儿说过了。一切全凭你做主,你喜欢哪家的姑娘,我们就请到府里来相看相看。有你当娘的把关过眼,此事定然妥当。”
萧棠立刻就反应过来,端过桌上的茶水,双手递到孔芸手上,“一切全凭娘做主,娘这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,想要相看给儿子?”
孔芸失笑,揭开茶盖喝了口茶,“还没有看中的姑娘,就是觉得你老大不小了,也该成家了。棠儿可是有喜欢的人,有的话就带回家给娘看看。”
萧棠:“儿子这些年来似还没有喜欢过的姑娘,不如娘亲与我相看,娘能看中的姑娘,必然是万一挑一的。”
孔芸:“那好,棠儿你喜欢什么样,娘给你去相看。”
她瞬间起提精神,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荣光。萧棠只道她先张罗此事,有了中意的自己再去相看。
三人有说有笑的再北镇抚司客堂里吃了盏茶,快到午时孔芸乏了,萧远便差了人送她先回府。客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,他叹了口气道:
“棠儿你娘的身子不行了,你失踪的那夜,她突然吐血身子就一落千丈了,大夫说左右不过一两年的光景。她唯一惦念的就是你,不看着你成家,只怕是死也闭不上眼。爹知道你的顾及,不想耽误别家的姑娘。此事权当是做戏,成全你娘的心愿。你看着有合适的人选带过来让爹爹看看,同那姑娘说清楚缘由,事后给她一笔银子,和离放她回家。”
萧棠:“孩儿不孝,让爹爹和娘亲担忧了。此事虽然只是做戏,但人选还是要慎重,有劳爹爹费心。”
“嗯”
俩人简单的商议了一番,飞鸢就送来了密函。
“参见老爷,大人,赵首辅差人送来的密函。”
萧棠接过信还没拆开,萧远就猜到信中之事,道:
“你不在这几日,朝廷招安了丰台虎头山的矿盗。山上的矿场已由朝廷接管,圣上派了御马监太监马公公充任矿检使,但矿场还是由张庆筹办开采。他这人是个亡命之徒,同朝廷作对多年,突然受降此事有些蹊跷。赵首辅定然不放心,应当是想要你带人暗中去查探一番。”
萧棠看完信,果然被萧远言中,说道:“马公公是御马监陈封的人,这个节骨眼上,陈封之子陈意之非但没有回湖广去,还在京城晃荡。沈家村离丰台不远,陈意之会出现在那里,应当不是巧合。爹爹,成亲的人选烦请爹爹帮忙张罗。儿子先去丰台一趟,回来您有看中的人选,我们便立刻筹办婚事。”
既是做戏,相貌家世就不重要,萧棠也不在意。拜别萧远,回值房换了身便服,领着飞鸢扮成游山玩水的贵公子出城而去。
马上飞鸢一直惦记这刚才听见的只言片语,憋了好久,忍不住问道:
“大公子怎么突然要成亲了,您以前不是最讨厌此事了吗?”
萧棠沉重的叹了口气,把刚才萧远的话又说了一遍,问他可是有合适的人选。
飞鸢想了想脱口道:
“大公子,沈姑娘怎么样?她那人机灵又讨人喜欢,老夫人肯定喜欢她的。咱们和她又熟,说清楚前因后果,她定能够体谅的。而且据属下的消息,沈姑娘此前被退了三回亲。此事想必她也没那么在意,兴许真的能够帮我们的忙。”
萧棠停下马,望着岔到沈家村的小路,想起顾三金恨不得打死他的话,摇了摇头。
“再看看吧,沈鲤她娘正恼我骗她的事,现在不好上沈家去。”
飞鸢:“也行,反正多找找,总会有合适的。这事又不是让白做,肯定有人愿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