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,按照爆炸飞出的乱石焦土范围来算。火药应当就是放在了洞口引燃的,他们不会被埋的,贸然挖开洞口倒坏了你家大人的事。想要封闭矿山,解救山上这些无辜的矿工,现下就看你家老爷的了。”
飞鸢:“好,只是大人和沈姑娘会去哪里了呢?”
范景东:“他们是和胡铁花一起来的,此女是张庆的妻子,也是个亡命之徒,身上沾着不少的人命。可能是想要趁乱逃走,萧大人和鲤鲤去追了。这样,矿场这边段校尉留几个人看着,等天亮刑部和工部的人来勘察。老夫带人接着去找到他们,段校尉请先行赶回府中只会你们老爷矿场的事,请他立即发动御史上疏请罢虎头山矿场。”
“好的,有劳范捕头。”
飞鸢当即安排几名锦衣卫留守矿场,剩下的人全跟着范景东去寻人。
而此时,沈鲤正躺在矿工的棚户里。萧棠变了兔子,嗅着空气带着血腥味的洛神花香,寸步不离的跟着他。结果叫救下沈鲤的老汉抓住了,一把揪住他的耳朵,用烂簸箕扣着。
“远叔,干什么呢?”
老汉才扣好,就有个七尺有余,长得黝黑健壮的年轻小伙席地而坐挨着靠进来。
“抓了只兔子,要不是这会儿子乱,就扒来烤了吃。”
小伙好奇的揭开簸箕看,兔子傻不愣登的竟不跑,吭哧吭哧地埋头吃地下长出的婆婆丁。
“喔,还真是只兔子,挺肥的。”
小伙名叫张英雄,去年从蜀地来京寻亲,结果半道被绑上山挖矿做苦力,一晃眼就一年了。他看看兔子,又看看用破布稻草盖起来的沈鲤,笑道:
“矿洞塌了,估摸着又要清理矿道,怕是没空吃兔子了。先偷偷养着,哪天得空了,咱剐皮烤了吃。这要不是没条件,做成麻辣兔别提多好吃了。”
老头:“后生是川人?老朽祖上也是川蜀的,后来跟着成祖来了北京落了根,几代人没回去过了。我们镇子上也时兴吃兔子,有好几个养殖大户呢。兔子皮扒了做成皮裘,可是受京城那些夫人小姐的喜欢。兔肉嘛,也是有年来个川人开了个兔馆,手艺不错。做出的兔肉又鲜又嫩,一点骚味没有,吃兔肉就从他哪儿时兴起来了。”
俩人坐在一起一边兴冲冲的聊吃兔子,一边等着开工。
结果第二天到天色大亮也没有人来叫上工,到是矿场又来了好几批差役,光是穿绯袍的官员就来了三四个。然后一行人对矿洞勘察一番,再招来几个矿工询,便让矿场签字画押都下山去了。
沈鲤被抬着在担架上,冒充受伤的矿工也一并下了山。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丰台镇上了百姓家,救她的老汉被绑架上山几年了才回来,家里人正欢天喜地的庆贺。那叫张英雄的川人小伙子也在,镇上时兴吃兔肉,他还要大显一番手艺给他们做兔宴吃。
沈鲤走出屋,看见张英雄和赵老汉正在院子里要剐兔皮,吓得心跳都停了。冲过去一把把笼子抢到手中,“那个大爷,你们在干什么,为什么要杀兔子?”
赵老汉见她醒来没事,呵呵笑道:“吃啊,这兔子最是鲜美了,姑娘不是本地人没吃过吧?这丰台镇上最时新吃兔肉了,姑娘醒了,回屋歇着,一会儿尝尝这兔子肉好不好吃。”
她哪儿还吃得下兔子肉,笼子里关了五六只一模一样得兔子,根本分不清楚哪只萧棠。沈鲤挨个提溜了一圈,一点也想不起昨天兔子的模样了,哭丧着脸问道:
“大爷,谢谢您救我。我想问一下,您在山上矿场救我的时候看见一只白兔了吗?我记得当时我就抱在怀里的,怎么不见了?”
“喔,原来山上那只兔子是姑娘的?”赵老汉帮着边找边问道:“不过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矿场,矿场突然发生爆炸,今天都封了。那矿洞是姑娘炸的?”
他凑过来低声的问,对沈鲤充满敬佩之情。
沈鲤摇摇头,装作不知。老汉看见很快就会意了,并不追问她,只是专心帮她找兔子。
“姑娘的那只兔子我看见了,好像是这只......”
沈鲤刚要惊喜的伸手去接,赵老汉又放了回去,提溜起另外一只的耳朵,“是....这只吧?不对也不太像,姑娘那兔子我也没仔细瞧,这下混在一起,我也认不出来了。”
“........”
沈鲤看着六只兔子险些昏厥过去,好说歹说把它们从屠刀下拯救下来。她安慰自己:没事,只是六只而已,好歹被剐前救下来,没出大事。
但怎么让萧棠恢复又成了难事,而且他实在很难让人招架,沈鲤又不得不担心万一他变成半妖半人的模样。顶着满脸毛,雷公嘴出来吓到人怎么办,赵家家里还有孩子呢。
她只好匆匆在赵家吃了顿便饭,咬牙把自己倭刀都当了,换了几两盘缠雇来一辆驴车。拉着她的兔子赶回京城萧府,毕竟哪里能有萧家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