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身边的这些事不仅影响到了我自己,还影响到了我身边的人。”黄文熙黯然道,“反正这一天迟早会来……如果我成为了所谓的灵视者,也许我就能为那劫难做准备,不让它伤害到我的母亲了吧。”
母亲。
陈叹因为这个名词恍惚了一阵,黄文熙的家庭不同于陈叹,他们家处于中产阶级,家里除了黄文熙以外还有一个儿子,也就是黄文熙的哥哥黄文海,哥哥在外地上大学,而爸爸在外养家糊口,所以家里一般只有黄文熙与她妈两人一起生活。他们一家,儿女争气,关系融洽,幸福美满,如果没有这场意外的话,或许他们可以一辈子这样幸福地过下去。黄文熙不想打破这一派平和,对未来到来的改变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,陈叹并不是不能理解她。
她和陈叹完全相反,陈叹孑然一身,她的父母早已“故去”,平常依靠母亲的遗产以及舅舅家的接济维持生活,寄人篱下。而因为她所上的中学离舅舅家很远,于是她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单间,高中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,她其实很羡慕黄文熙能有一个她或许觉得很烦的,唠叨的母亲,她也希望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。
她很快摇摇头,散去这些妄念,笑了笑道,“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黄文熙小声道了谢,然后拉住陈叹的衣袖,“我们一起出去吧。”陈叹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,她拍了拍黄文熙的肩,主动拉起了对方的手,带着她走出了屋子。
两只脚刚刚迈出房门,黄文熙就捂住了头,紧紧闭住双眼,身体不住的摇晃,仿佛整个脑袋都被钉子钉穿,身体各处也传来刺痛感,她耳边传来了尖叫与嘶鸣,她感觉自己像在大海的风暴中颠簸的帆船,每时每刻都承受着被风浪掀翻的危险。陈叹见对方反应这么大,赶忙扶住了险些摔倒的文熙,她一时有些慌乱。
“为什么反应这么大?!”陈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,求救似地看向叶松韶,她感觉黄文熙现在就像一张脆弱的纸片,碰一碰就会粉碎。叶松韶皱了皱眉,他快步上前,从宽大的袖子里掏了一张空白的黄纸以及小刀,在自己的右手拇指上划了一刀,然后迅速地在黄纸上画了一些陈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,贴在了黄文熙的脑门上。
她紧皱的眉头慢慢地松散开来,她感觉脑中的刺痛正在慢慢减弱,虽然没有消失,但到了一种自己可以忍受的地步,很快,她感受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,如同石子砸在平静的湖中,荡起了一层层波浪。
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,头部刺痛的感觉依然笼罩着她。月光与离散的灯光在她眼中也变得如此刺眼,她眨了几下眼睛,慢慢适应了光线。后知后觉的,她发现自己脸上似乎贴了什么东西,她皱眉,刚想拿下来看一看,却听叶松韶道,“别动它。你现在情况还不稳定,如果摘下来,又会像刚才那样。如果实在忍不了,我可以隐匿一下。”
黄文熙立马点头,面前的黄符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。
陈叹问道,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她的反应和我之前不一样?”她百思不得其解,之前她走出酒吧门后虽然也感受到了钻心的痛苦,但很快便散去了。叶松韶没有直接回答陈叹的问题,而是先问黄文熙,“描述一下你的感受。”
黄文熙虽然不愿回想,但还是把自己之前所感描绘了出来,包括那身体某处破碎的感觉,以及现在还在痛的事实。陈叹突然发现了不对,“你是先感受到痛,再感受到破碎感?”她之前是感受到破碎感后,才出现痛觉的。
黄文熙点了点头,叶松韶沉吟片刻道,“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整个灵异事件的中心,离厉鬼也最近。它影响到了你的‘灵’……进行‘灵’的评测需要一段时间,我也不确定,毕竟我不是万事通。”他从袖子里又掏出了一张黄色符咒,上面依旧是扭曲的血字,他一边将这张符咒递给黄文熙,一边说,“现在贴在你脑门上的你暂时不要拿下来,那个是减轻‘灵’的缭乱,有助于‘灵’的稳定。然后我现在给你的这张符纸,有助于测定你体内‘灵’的状况。若体内‘灵’稳定的话,它就不会有任何变化,‘灵’的被影响程度越深,这上面的字就越黑。”
黄文熙点了点头,不安地握紧了拳头。陈叹有点担心,但也只能顺了顺文熙的毛。然后她忍不住好奇道,“……这几张符咒,有名字吗?”
“之前我在酒吧用的那张叫‘楚河汉界’,顾名思义,用处就是阻挡鬼,但是它只能用于有门的建筑,锁定小范围的空间。”
“在这个屋子里用的叫‘镇鬼符’,可以锁定一定范围内的‘灵’,从而让鬼无法行动。”
“在这个小姑娘头上的是‘安魂咒’,而刚才我给她的那个是‘测灵符’,用途我已经讲过了……不过‘测灵符’除了测定‘灵’的混乱程度,还可以测定‘灵’的量,若符纸褪色程度越大,‘灵’的量就越大,我忘记提了。”
叶松韶一口气将所有他使用过的符咒解释了一遍,然后又吹擂了一句,“当然,这只是所有符咒类型的九牛一毛……有没有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