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张瑾夺还没回来,王章正要关上大门,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从路口驶来,在她的门口停下。
车上下来一对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女。
“雨欣不能再耽搁了……我们真是没办法了。”中年男人竖起眉毛,眼睛瞪得像核桃,抿起嘴不说话,妇女哀声啜泣。
王章:“……”
——
张瑾夺一条腿蹦着,一只手拿着三十张百元大钞在王章面前甩来甩去:“怎么样?这就赚回来了。早就告诉过你,我有门道。”
“现在还有给现金的。”
“你别管什么金。”
王章把钱拿过来揣兜里,张瑾夺等她还回来,她却没有还回来的意思。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:“你干嘛?”
“住宿和伙食费。”
“……你……你还给我,那是我的血汗钱!血汗钱。”
王章把门反锁,张瑾夺:“开门!把钱还我——”
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啊……你听到了吗?”
撞门:“给我!”
“……”
“好,还不出来,我把你家砸了……我真砸了……这沙发,这电视以后都是我的了。等你哪天出去了,我全给你卖了。喂,喂——”
王章不搭话,张瑾夺翻箱倒柜找胶带时发现一把零钱,将零钱揣在兜里,冲着房间里的王章继续威胁:“到时候我都给你打包走!”
“……不会吧。”张瑾夺放狠话的第二天,从街上回来看到家徒四壁的景象,嘴里的面筋差点掉地上。张瑾夺把面筋装好跑到里屋。别说电视了,洗衣机、桌椅板凳连碗筷都没有了。
王章送货回来,张瑾夺手指悬着盛串串和红薯的塑料袋回头望向王章:“不是我干的!”
“……”
张瑾夺把吃的塞到王章怀里掏出手机,王章问他干什么。
“报警啊。”
王章让他把手机收起来。
两个人走过来,王章将钥匙交给后面的人。
又有四五个人过来,王章把钱给他们转过去,收了一堆借条,签了一堆收条。
“不是你的名字啊,怎么是你还钱?”
“……”
辛辛苦苦十来年,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王法,完全没有王法。
“回去吧。”俩人一人一包行李,王章说。
“回哪儿?”张瑾夺。
“你自己家。”王章兜里就八百块钱,给了张瑾夺五百。
“还欠我两千。”
“……我把你送到车站。到了你打车。”
“你呢?”
“……”她要去找王法让他还钱。
“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不如跟我一起。”张瑾夺,“发财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