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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远岫云出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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帘帐内里发出了诚宗的哼声:“逃命似的,朕又没把她怎么样。”

梁猷瞟了一眼榻上的凌乱不堪,这还没怎么样?

实在是看不下去,他劝了句:“官家想玩新鲜的,奴才理解,奴才以为,若是新鲜过了,官家还是及时收手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
“要你多话?”

“奴才该死。”

“滚下去!”

“官家,该起了。”

“滚,不起。”

诚宗将被褥一拉,蒙上头继续睡,连残存的温香他都舍不得离开,若是那缱绻的身子仍抱在怀中,他就能理解,为什么有些帝王“从此不早朝”了。

*

仁宗朝时,服侍在先帝李煌身边的大常侍叫卜桂,诚宗即位,迁都洛阳,卜桂留在了金陵。

他一辈子在金陵生活惯了,不愿到新都来,诚宗准了他在金陵乡下置田养老,因此卜桂很念诚宗的好。

悠哉闲适的神仙日子过了快八年了,诚宗忽然诏他进京,卜桂一路上忐忑地觉都睡不好。

梁猷在宫门外亲自接的他,算起来,梁猷还是他的后生,也可以说是继任人。

“大常侍,官家诏老奴来为何事,大常侍赏脸透露二分,好叫老奴心里不这么慌。”

“卜翁,您叫晚辈梁猷就成。”

“嗳~梁猷现在是官家面前的红人。”

“卜翁不必忧虑,官家想问些仁宗朝的往事,想来想去,还是得请卜翁来一趟。”

卜桂一听更是紧张:“哪方面的往事?”

梁猷道:“奉阳温氏与洛阳卓氏。”

这一听,卜翁才稍许宽心,笑着叹道:“当年先帝他老人家可是为这两只老虎,整夜睡不好觉。”又问:“如今官家还睡不好觉吗?”

梁猷尴尬道:“如今,是另一种睡不好法。”

卜桂道:“两位将军不是早已长眠了嚒,连那令邬摩军闻风丧胆的洛阳战神,哦,卓家那个小的,如今也只是书场说书人口中的人物了。”

梁猷摇了摇头,道:“官家睡不好,不是为他们,卜翁见了官家,官家问什么,卜翁如实说便罢了。”

“那是自然,知无不言。”

诚宗这日清闲,领着卜桂参观新都皇宫。

“北国新都,就是比金陵的气派,奴才这辈子能亲眼看看官家的新宫,是奴才服侍了半辈子先帝,积来的福分。”

诚宗道:“叫你来逛逛这园子,是其一,其二呢,是想问问,关于温卓两家,你是最了解的,朕想听听。”

卜桂躬身道:“官家想听哪方面的?”

“打邬摩,打沙陀,温恕和卓昌岚那些战功,朕都知道了,说说他们府上,府上的事情。”

“正如官家说的,温将军与卓将军,一守奉阳,一守洛阳,邬摩人和沙陀人都知,要夺我大昭山河,就要攻破北境五关,只要攻破任一关,便可长驱直入。温卓两位将军,自年幼结义,从无嫌隙,二人联手镇守北境五关,无论沙陀与邬摩两国是声东击西着打,还是合力往一处打,二十年来,从未踏进过关内一步。”

诚宗打断道:“朕说了,战场上的事,朕知道。”

卜桂赶紧描补:“是是是,要不是出了那天煞的细作,温卓两位将军也不会阵亡。”说到这里,他又想起那天煞的细作毕竟是先帝的儿子,官家的二哥,紧张的抹了一把汗,赶紧道:“邬摩大军入关后,荼毒我大昭北部近半城郭,还是官家亲自挂帅出征,救万民于水火,收北国之山河。”

诚宗见他又拍起马屁来,有些不耐烦,给梁猷使了眼色。

梁猷立即道:“卜翁,晚辈有些好奇,这温家和卓家怎么联的姻?”

卜桂笑道:“那可是一段佳话啊。”

梁猷看到诚宗眉头渐渐锁紧,实在是为这老翁担忧,只怕他也救不了他。

又听他继续道:“温恕与卓昌岚两个人,那些年好到只差穿一条裤子了,凡此交情,总要指腹为婚什么的,不过卓昌岚家的大郎不学无术,且大郎适婚的那两年,温恕还未得子嗣,于是这亲上加亲的事自然落到了卓家二郎身上,只是眼看着这卓二郎已经快十岁了,温家娘子的肚子才有了反应,卓昌岚总觉得有点不妥。因温家娘子有孕的同时,卓家大姨娘也怀上了,还是个小郎君,卓昌岚就把联姻的主意打到了三郎头上。谁知,温恕不干了,说,大十岁就大十岁嘛,其实,是他温恕早就看上人家卓家二郎,俗话说得好,三岁看到老,那孩子从小就是个打仗的好苗子。后来看,温恕还真是有眼光。就是这样,温家娘子临产的时候,卓夫人带着卓二郎在温家做客,也就是说温家小娘子出生那天,这未来的婆婆和郎君就守在产房门口呢。官家您说,这不是佳话是什么。”

诚宗背着手,站在湖心亭,瞧着湖上的一对水鸭,恨不得手头有把弓箭,好将那水鸭射死。

“敢情这温家小娘子,不是他卓家二郎的,就是三郎的咯?”

官家话里的情绪这么明显,卜桂愣是没有听出来,梁猷也不知这人以前是怎么伺候先帝的。

只听他道:“是啊,两家好成这样,逃不过的嘛。”

诚宗又问:“后来呢。”

卜桂回忆着:“当时两家商议的,等那温家小娘年满十六就成婚。对了,后来温夫人,又生了一个小郎君。不过温恕好像更喜爱他那女儿。因为两家这种关系,女眷也走得近,平日里一来二往,两个孩子打小就培养出了感情,在别人面前,温家小娘一提起她的景颐哥哥,那可是骄傲的不得了。”

“哼,米行的哥哥,是够骄傲的了。”诚宗阴阳怪气的。

卜桂没听清:“官家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,你继续。”

“然后就水到渠成啦,温家小娘子十六岁便如约嫁了过去,可惜,哎。。。这开头是佳话,哪知后来是悲剧啊。”

话到此时,诚宗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后来的事情,官家也清楚吧?”

诚宗道:“你不妨再说说。”

卜翁这下,语气就没那么欢喜了:“温家小娘嫁过去不久,洛阳军出了细作,不仅丢了牛耳关,卓昌岚夫妇也一并叫邬摩人俘了去,之后温恕率兵救援,竟连连败下阵来,也叫邬摩人给俘了去。原来那细作竟然窃取了五关堪舆图,才叫邬摩军打得咱们两大节帅措手不及。就连前去支援的卓二郎也遭了他们的埋伏,九死一生,命是保住了,可是腿废了,从此就只能坐木头车椅。那时候,他的新婚娘子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,这不是悲剧是什么,哎…….”

卜桂说到这里,难免又要提到那通藩的二殿下,因涉及皇家的人,他就有些吞吞吐吐了。

“不必忌讳,通敌卖国,二哥他做得,难道别人还说不得?”

见诚宗不介意,卜桂继续道:“就是二皇子在这中间使了手段,奉阳军与洛阳军频频遭受沙陀与邬摩重创,然两军尚有兵力,卓二郎为了替父亲和岳父报仇,竟坐着木轮车椅上了前线,要说这温卓两家,有的孩子是真争气,有的也是真不行,就说那温家的小郎君,跟卓家那位纨绔的大郎比,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可这温家小娘子厉害,她当时怀着好几个月的身孕,坚持要同三郎一起随二郎奔赴前线,三位将门子弟,团结一心,凝聚了军心。二郎坐镇主帅大营,二娘子协助传达军令,阵前点兵,卓三郎帅兵出征,一个废人,一个孕妇,一个还不到十七岁且从没上过战场的少年,竟凭着超凡的智谋与惊人的毅力,将邬摩大军抵在掖陵关外五个多月。”

诚宗听罢,久久沉默,沉默之后,只幽幽道了一句:“是朕的决定下的太晚了。”

梁猷急道:“官家可不能自责,温卓两家后人浴血戍边那会儿,官家还被先帝圈着呢,二皇子还没败露呢,想想真是后怕,当时先帝险些就立他做了太子。”

“是啊,官家。”卜桂附和着。

诚宗道:“后来呢,先帝驾崩,朕忙着继位,整编军队,一心想着挥师北渡,当时邬摩军占领了大昭北那么一大片疆土,这两家后人呢?”

卜桂道:“官家,温卓二位将军亡后,老奴便没有再……”

诚宗恍然,是啊,那时父皇也已经不在了,他还盯着温卓两家做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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