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这斋面是我家出的,我家在凤池镇,我在那儿开了一家店,叫‘月娘小吃铺’,我家的面线糊、姜母鸭、咸水鸭可是一绝!你们要是有机会去凤池镇,可以去我们店里尝一尝!”
凑在一块儿听的香客可不少,这些人记下了月娘小吃铺的名号之后又到处去与别人闲聊,第三锅斋面上来之后,便有不少人知道了凤池镇有一家面线糊、姜母鸭、咸水鸭味道一绝的小吃铺。
苏月娘时刻偷听着大家伙的话仙,不时有“月娘小吃铺”、“面线糊”之类的字眼钻入耳朵里。
她今日的目的达成了。
——
今天来吃斋面的香客比起平日里翻了一番。
一直到午后申时,七大锅的斋面都被分发干净了,连轴转了许久的几人得以在喝茶的禅房碰头。
“施主们辛苦了!今天的香客们觉得这斋面味道好,不仅自己吃,还回去喊了家里人和厝边过来……这才让你们辛苦到这个时候!”
今天来寺里吃斋面的人多,住持也跟着忙碌了一天,也就是这时候人少了,他才找见机会过看一看这几位大好人。
“应该的,应该的……”苏月娘与人闲聊得口干舌燥的,茶一烧好,她便一口气喝了两杯。
“平日里大家都闷在转不开身的小店里做事,难得出来一趟,虽然忙,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劳累!”许春喜提着茶壶给红姑倒茶。
红姑附和道:“而且这里风景不错,看得我心情都好了!”
煮斋面煮得两条胳膊乱哆嗦的林大松,“……”
她们负责打面,闲的时候还能和香客们闲聊,她们当然不累!
许东山见林大松一副苦瓜相,觉得这般很是不礼貌,便一个冷眼扫了过去。
林大松轻声冷哼,不情不愿得扭过头,藏起了他的苦瓜脸。
待大家喝了茶,缓解了疲惫后,便结伴去烧香拜拜了。
这会儿大殿里也就零散几个香客,只要长点心眼就不会有香灰乱砸的情况,许东山又重新穿上了他的新衣裳。
七个人站了两排,手中的紫红色香支飘冒着又细又柔的飘渺紫白烟。
七个人轮流跪在厚实的方跪殿上,虔诚地与巍峨的镀金大佛祈愿。
平安顺遂、身体健康、丰衣足食、家财万贯……
这样的祈愿在泉州城里每日都有,能立即实现的却寥寥无几。
可泉州人还是一面每月几次地祈愿,一面踏实努力地为美好生活奋斗奔忙。
老天或许会保佑,但路还是得自己走才踏实。
……
烧完香后,大家去到殿外折金纸。
阿生拉着阿平,两人一起趴在石头砌成的栏杆上从上往下瞧。
冬日寒冷,水中的游鱼乌龟都不怎么爱动弹,若非风吹过,不然那片绿水会一直平静无波。
“别撑在上面,小心从栏杆上翻下去了!”苏月娘没那个耐心折金纸,折了一半给折散了,便一气儿地丢给许东山去忙活了。
阿生指了指水中金红色的小锦鲤,问道:“干娘,我们可以捞一只带回家吗?它们长得太好看了!”
苏月娘瞥了一眼刻在第一条粗石杆上的“放生池”三个红色大字,便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你知道这池子叫什么吗?”
阿生,“我知道,这是放生池。”
“既然它们都被放生了,又何必再将他们抓回去?”
阿生瘪嘴,有些遗憾不能将这些漂亮的小东西带回家去。
苏月娘与阿生说完话后,便看向了一直在偷瞄她的阿平。
“你有话对我说?”
阿平搓着手,轻轻点了点头。
苏月娘笑了笑,往栏杆上一靠,“那你比划我看看!”
阿平知道苏月娘还是看不太懂他的比划,便只能选择最简单的炒菜的动作做给苏月娘看。
这动作简洁明了,苏月娘一下子看懂了。
“你是想回店里干活?”
阿平紧张地点头。
“可是你阿舅好像不太乐意……”
阿平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表示自己要去说服刘昌。
那边,大家三下两下折好了金纸,一并带到附近的烧金塔里烧。
许东山不想新衣被飘出的金灰烫坏,将折好的金纸送到塔边,便去寻苏月娘了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阿平说他想回来做事……可我担心刘叔……”
许东山捏了捏阿平瘦弱的肩膀,虽然这孩子没颠大锅的力气,但胜在聪明勤快。
他很喜欢阿平,若是阿平真能留在月娘小吃铺里做工,他求之不得。
“回去之后我亲自去和你阿舅说!”
得了许东山都应允,阿平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