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奥蕾拉·鲁卡斯小姐是个“怪胎”,小小的迪亚哥·布兰度不止一次这样子想,感受到身后炽热的目光,他更卖力地喂马、梳理马尾,悄悄问小马驹:“但是她好可爱……你也是这么想的吧?”
迪亚哥从小就跟着妈妈在农场当帮佣,“父亲”这个词于迪亚哥而言,只是个“抛弃他们母子回英国的人渣”
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,但只要有母亲的爱,在清苦的生活也会很幸福。
也许是天赋使然,迪亚哥从小就表现出高超的驯马能力,为了给母亲减轻负担,懂事的迪亚哥小小年龄就承担起马僮的工作。
作为“父不详”的帮佣之子,在其他孩子对他不屑一顾的时候,他在通过和马儿朋友的交往中获得了安心。
日子就这样晃悠悠的过去了,在迪亚哥和母亲的日夜操劳中……
农庄里迎来了一批学马术的客人,他们都是附近的孩子。他们的学费大约是一个月10美元,尽管成年后的迪亚哥可以花比这多百倍的钱买良马,但在当时小小的迪亚哥眼里,他们就是他能想象的最有钱的少爷小姐,毕竟1美元可以买10磅面粉啊!
在一众在金发碧眼的少爷小姐里,有一位小姐里显得格格不入,乌木一样的头发,花瓣一样的脸,像东方人偶一样安静地有些木愣。
“鲁卡斯小姐”人前他们是这样称呼她,然而在人后,她的名字变成了“怪胎”、“丑八怪”、“笨蛋”。
人类就是这样一群装腔作势的生物,他们的恶从出生起就是这样的令人作呕。鲁卡斯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错,甚至她会认真地对任何帮助她的人道谢,迪亚哥生平第一次被如此平等的对待,她只是过于洁白无瑕就被他们诋毁罢了。
自此迪亚哥明白了一个道理:尽管他自己是金发碧眼,照样被庄上的人欺负,而就算鲁卡斯小姐有着他理想中的生活条件,照样被人看轻,本质上她和自己没什么不同,欺凌别人的的人说到底只是想有一个欺负对象罢了。
与她孑然相反的是她那极受欢迎的哥哥——保罗·鲁卡斯,他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卷发,绿色的眼睛,和鲁卡斯小姐长得完全不像,是个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似的小少爷。
迪亚哥想,那些人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鲁卡斯小姐,大概是看在保罗·鲁卡斯的面子上,他由于忙于学业,无法和她妹妹一起上马术课,于是拜托其他人多多照顾他的妹妹。每次夕阳西下,他都会赶来亲昵地为鲁卡斯小姐戴上帽子,一起回家。
好羡慕啊,真希望有一天我和妈妈能过上这样的日子……要是能和鲁卡斯小姐搭上话就更好了……迪亚哥默默地祈祷着。
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愿望,梦一样的际遇发生了,菲奥蕾拉·鲁卡斯小姐真的成为了他的朋友。
蕾拉会笨拙地跟着迪亚哥一起安抚小马,会认真倾听他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小马故事,会分享自己喜欢吃的食物,会送她哥哥送她的玩具小枪的同款,会因为他手上的冻疮而特意带来一堆药物。
迪亚哥愈加深刻认识到蕾拉的可爱,甚至之前她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排挤,因为她从未把他们放在心里,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被排挤。
“原来他们在排挤我吗?我以为是他们贴心地留时间让我们一起玩。”迪亚哥第一次看到她总是平静的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。
迪亚哥一边为她的单纯感到担忧,一方面又忍不住窃喜,就让他们这样继续下去吧,这样他和蕾拉永远都是同类。
“同类”是多么美好的词啊!每一次咀嚼这个词,迪亚哥就会觉得紧紧地和她的心连接在一起,只有他懂她,也只有她懂他。